单一栋回忆起自己之前去西藏,在加乌拉山口拍珠峰的银河,一个人在室外待了一晚上。当时觉得没什么,然而之后他才得知,有摄影师在当地,在那个时间段,遇到了一群狼。幸好那些摄影师人多,狼的数量也不是很多,他们用火把将狼逼退了。
“要是我当天晚上遇到狼,那完蛋了。”单一栋感慨地说。
但他并不打算因此放弃自然摄影、天文摄影,而是下定决心,以后在出发前要做更多的功课,准备更多保障措施,跟更多人一起出发。
“比如事先查到什么地方可能有熊,就提前准备好驱熊铃,相当于进行一些预知性的措施。总之不能说可能有危险,就不去了。”
比起可以预防的猛兽,气候和交通或许才是大自然真正难以预料和对抗的。
去宁波四明山的那次,当时赶上降温。他们想拍雪景跟星空的合影,但是之前并没有在雪地里露营的经验,虽然选择了很厚的睡袋,但是忽视了帐篷底下的防潮垫的作用,选用了一款比较劣质的。第二天起来,他们把帐篷收起来的时候发现,雪地印出了人形。
“当时看到还觉得挺有意思,但回想起来也有点后怕,这种环境下比较容易失温。”单一栋说。
蔡志洋也记得,他们在四明山踩点找一个瀑布,准备在那里拍摄瀑布之上的银河。打听到的那条路“特别难走”,而且原本据说20分钟能走到的路,他们摸索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,以至于蔡志洋边走边怀疑是不是迷路了。
幸好,他们最终安全抵达了目的地。
将“追星”进行到底
与普通自然摄影不同,拍星星可不是拿着相机,就能直接进行拍摄,而是需要用专门的器材,比如,用赤道仪抵消拍摄时地球自转的影响。单一栋告诉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,他们拍摄时,要提前调试好专用的天文摄影设备,在拍摄手法上使用长焦镜头,调整光圈和感光度,进行长时间曝光。后期则会使用堆栈手法降噪。
最终的星空照片上,可以展示出所有肉眼无法捕获的细节。
他们用镜头记录着各种时间、各种地点的星空。麻恩瑞还记得,有一次,他将星空和恰巧划破天际的闪电,镌刻在同一个画面里。那是让他最为激动的一次经历。
还有一回,他拍摄星空下的向日葵,后面的星星在后景深虚掉之后,呈现出圆形的光斑状,像一颗颗小灯珠一样,装饰在花朵背后。
这次拍摄彗星,麻恩瑞把镜头对准北面的天空,以北极星为起点,一颗一颗寻找要拍摄的彗星。当他们终于在天空中找到彗星的踪迹,麻恩瑞小声欢呼了起来。
回想起拍摄彗星的过程,唯一让蔡志洋感到遗憾的是,他们的镜头焦段有点短,这导致彗星拍摄出来以后,“比我们想象的要小”。
毕业之后,单一栋回到老家创业,仍然进行摄影工作。对现在的他来说,拍摄星空是一种放松方式,甚至还有一点冒险意味。在他看来,天文摄影的拍摄对象、方式和流程,都与他平时的摄影工作截然不同。
“在很多人看来,既然你以拍照为职业了,对摄影的兴趣应该会越来越低,但我可能比较巧妙地利用了商业摄影和自然摄影的不同,将后者当成爱好,就能继续保持热情。”单一栋说。
在金华职业技术学院里,除了坐在教室里上课,学生还可以加入不同老师的职业性工作室,融入真实的职业情境。单一栋在校时,加入了艺术创意学院唯一的摄影工作室,学习与实践相结合,摄影技术不断提高。而他们平时对天文摄影的爱好,也让他们拥有了更多、更丰富的实践经验。
蔡志洋和麻恩瑞都将在今年毕业,摄影这件事,也都在他们未来的规划中。或许,“追星”的比重,将会随着他们走入社会而逐渐降低,但两个人都觉得,不会放弃天文摄影这一爱好。
他们要将“追星”这件事进行到底。